闲敲棋子落灯花

【维勇】Addicted Fool-(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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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记忆总是这样,你总是会自信满满地觉得你可以回忆起过去发生过的每件事情包括其中的每一个细微至极的小细节,然而当你真正在脑海里回放时,你依旧会产生一种搞笑的微妙感,你最后也只是感叹于那些事情就像高速滑过的流星也就只剩一个尾巴可以供你抓住了,虽然你还是会执着的认为你其实就是记着所有。

       男人也不例外。他看着被风吹动微微晃起的窗帘,努力地回忆着,从记忆里调取出那一个赛季发生过的事情并不难,可他就是想连每一个细小的细节也抓住。

       

       维克托并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但是他想他必须要和勇利好好地谈一谈。虽然他也不知道要谈些什么。不过勇利先开口了。

       作为一个习惯打直球的俄罗斯人,维克托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勇利小小的脑袋里会藏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他大概也可以感受到勇利那些满满的不自信和永远都藏在心底的小想法。不同于勇利,维克托自己总是自带自信满点的神奇bug,尽管一路走来也是坎坷非常,但是他似乎从来不回去考虑太多,某种程度上,他有着一种绝对的王者的气场,粉丝相信他可以做到,雅科夫也从来不会有过多担心,而他自己更是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的场景,即便有,那大概也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

       勇利不一样。维克托知道日媒对于勇利的一贯评价:大器晚成的选手么。好吧,22岁第一次进入大奖赛确实算不上很优秀,不过,一想到勇利是因为自己后来才下定决心从芭蕾转到花滑并一直坚持下来,维克托还是会在心里感动地用手捂住脸。但尽管如此,勇利还是日本男单的Ace啊,怎么就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的花滑选手了呢,维克托只想扶住自己的额头。

       嘛,不管怎么说,那次海边乱七八糟的谈话还是起了不小的成效的,除了勇利的那句希望维克托就是维克托让他思考了很久,虽然最后他也索性不想了。刚到长谷津的时候,他一直在思考着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与勇利相处,虽说起初只是为了勇利身上那份与音乐相融的强大感染力,他承认期初他的目的中有着利用的成分,但是他也确实有想成为一个好教练,当然这个过程并不顺利,甚至有点惨烈,因为他的所有请求大多都被勇利无情地拒绝了呢,最后反而是马卡钦和勇利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呢。

      

       不过,此刻被戳了发旋的的男人瞬间产生了一丝轻松。他倒是有些乐见其成地看着男孩跪倒在冰面上连连地道歉和安慰。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耍着无赖啊,自己。

       努力打造小猪王子的维克托今天也为两人关系的逐渐升温而感到高兴。

       什么时候,自己变地这么容易满足了呢。

       自己的生活好像也并不是只有滑冰了。曾经坚硬如冰的心似乎有了一丝融化。



       维克托不能否认此刻自己对勇利是有些小生气的。他知道现在勇利在为他的生气担心,但是他还是做到了一旁的长椅上,并不想搭理勇利。作为饭撒狂人他自然是看不下去勇利的盐王程度之深。但更不能接受的是勇利一直以来对他人的心防之高,即便无意,然而高耸的心墙总是会在无意间向别人投射出利剑,总还是让别人有一点点小难过。还有,为什么勇利总是觉得别人喜欢他会是件很恐怖的事呢,他难道没有发现健次郎选手已经要被气哭了么。同时,勇利在赛前的极度情绪不稳定也让维克托有点伤脑筋。第一次转换身份的菜鸟教练今天也在苦恼着啊。

       好了,勇利的固执现在也成了维克托的烦恼之二了。执意要上三个四周跳,结果自己撞得一脸鼻血,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嫌弃。不过,这样努力的勇利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看着勇利脸上讨好试探性的笑在得到自己的肯定后瞬间就变成了放松激动的求抱抱,维克托感觉自己像养了一只马卡钦二号。

       床上的男人轻轻地戳了戳了怀里男孩肉肉的脸颊,想掐一掐的手最终还是克制地收了回去。



       嗯……然后就想到那个赛季的中国站比赛了,首先映入脑海的就是火锅了!简直是不亚于炸猪排盖饭的天赐的食物啊!晚饭干掉了一大份炸猪排盖饭的尼基福罗夫先生此刻正认真思考着明天需不需要联系光虹给他们邮寄一箱火锅底料,听说这样就可以自己在家里吃火锅了呢,真是幸福啊~

       好了好了,应该回归正题了。那次的中国站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啊。


       比起嚎啕大哭,有时安静默然的泪水总是更能攥紧一个人的心脏。维克托不复以往的优雅从容,这一刻他实实在在的慌了。他想,他一定是第一个在比赛前把自己的选手弄哭的教练。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勇利仍旧没有完完全全地接受他。他依旧在自卑着,在担心着,在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所有的不安。他以为勇利只是担心自己的比赛成绩,却没想到带给他最大压力的竟然是自己!他真是蠢到底了才会以为一次海边的谈话就可以彻底解决所有的问题。是他太高估自己。这时他才重又想起真利姐说过的,勇利从小就是一个很内向的孩子,他很少会让别人真正走进他的心里。以前他不以为意,以为作为勇利多年崇拜的偶像,这些都不是问题。更不要说,他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海边谈话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发生了质的飞跃,然而,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呢。在勇利的心里,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世界五连冠——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勇利一直担心的都是自己的失败会给他招致麻烦!维克托作为一个不亚于披集的sns深度患者,自然不会漏掉网上的那些评价。他知道很多人都在怀疑他的这个决定,他也知道很多人对于勇利的冷嘲暗讽。即便是雅科夫也从来没支持过他的这个决定。是啊,一个27岁的花滑男单选手,蝉联5届大奖赛世锦赛,却在这个时候表示休赛一年,毅然去给一个在去年GPF上输的惨不忍睹看上去毫无天赋的选手当教练。没有人不会觉得这很乱来吧。他想起了昨天克里斯对勇利说过的话,想必那个时候勇利心里就已经很不安了吧。所以才会在sp上表现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决绝吧。胜生勇利永远都是再把维克托放在首要位置。但是这一切背后所要承受的他却从不言说。这还真是如樱花般残忍的温柔啊。维克托狠狠地抓了抓额前的刘海。

       对于他来说,网上的言论从来不会带给他什么困扰,但是他忘记了勇利那如碎冰的心,有时可以坚硬如铁,有时却一击就碎。一直以来,勇利都没有丢掉过内心的那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说什么只要维克托就是维克托就好,结果这样的维克托就只是一个自私自大的人,他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教练、朋友啊,虽然他现在觉得可能勇利仍旧没有把他当做过朋友。啊,真是挫败啊。


       只要、陪在他的身边……么?从来没有从内心真正感受到过如此被需要。维克托愣了。就这样,当时他们俩个可是各怀心思的回到了赛场。维克托感受到了雅科夫若无其事瞟过来的一眼,他假装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小声议论,毕竟勇利此时的眼眶红的毫无遮掩,泪痕还浅浅地挂在微带婴儿肥的脸颊上。是的,他就是这么糟糕,糟糕到当时连一张手纸都拿不出来。失落的从马卡钦中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勇利,维克托还在想着该怎么办。即便是以前的任何一场比赛赛前,他都没有如此焦虑过。

       结果,更糟糕的是,最后他反而被勇利安慰了呢,听到雅科夫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维克托抓紧了手中的马卡钦,现在的他完全无法把眼光从场中黑发男子温柔的笑脸上移走。所以,为什么要笑地这么温柔呢?


      此刻,维克托的心才稍微放下一点,他可以感受到自己冰凉的双手,还有掌心的那一层薄汗,他一动也不动,看着勇利进入最后一个跳跃。

      突然,睁大的蓝色双眸。

      后内点冰!!!

      维克托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或是需要想什么。在那样的赛前状态下上场,反而表现得可圈可点,而最后的四周跳更是夺走了全场的呼吸!从来没有人这样挑战过啊!已经没有人再去在意最后落冰的瑕疵,所有人都震撼于起跳那一刻这个男人身上的魄力。

      而对于维克托,这个节目最后的跳跃似乎又多了一些意味,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但是他可以感受到此刻砰、砰、砰的心跳声似乎要穿透耳膜。他的耳边似乎又想起了勇利在停车场的哭喊“你要比我自己更加相信我会赢啊”“不要离开,伴我身边啊”

      马卡钦早就掉到了地上。

      他现在只想狠狠地抱住勇利。而那个亲吻也就顺势发生了。不需要再多的解释。他和勇利从来没想过给那个荧幕下的亲吻一个合适的定义。尽管赛后媒体都对此追问不已,不过他们俩总是很默契地一起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当然,后来他们俩个谁都没有再提过这事。包括长久津的大家,也没有过问。除了一次真利姐的欲言又止。

       他可以确定勇利并没有产生过很么误解,在扑倒的那一瞬间,他只看到了遍布于星辰的信任和敬仰,而之后绽放出的那个理解温柔的笑让维克托的心里有了一丝悸动。但是维克托不是勇利,作为主动的那一方,他必须要想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举动。说实话,那可真算不上一个明智成熟的行为。他可以和雅科夫解释道,那是在看完勇利的自由滑之后的激动和不可思议。但是,这其中有没有掺杂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维克托现在还不清楚。他静静地看着长久津蔚蓝的大海,微微敛下双眼,向冰场走去。


     

       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俄罗斯好久了啊。有点怀念呢。吹惯了了长久津温和的海风,西伯利亚的寒流还真是一时让人消受不起啊。不过,此刻更冷冽的是这个记者的问题,幸好,尤里奥这时出现了。转移话题什么的一直都是自己很擅长的啊。

       所以说,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犹豫呢。勇利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他不同于自己,也不同于尤里奥,可以说,勇利一直都是努力型的选手,他很听教练的话,不过偶尔冒出的小坚持确是更加增添了他的魅力。维克托承认他在勇利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在中国站结束到俄罗斯站这几天,勇利一直都很努力地联系着后内点冰四周跳,他已经决定把这个放入构成中,维克托也就随着他去了,毕竟,体力似乎永远都是勇利不用担心的,这倒和自己不一样了。在中国站结束后,维克托带着勇利又去吃了次火锅,顺便和他谈了谈。维克托希望勇利可以不要把自己作为负担,只要勇利可以做好勇利就可以了,不用去在意别人说什么。是的,不用去在意别人会说什么,说过什么。这一点维克托也很清楚啊。那么,自己在担心什么。他想,他是萌生过就此结束的想法的,毕竟他已经27岁了,如果这之后自己可以带勇利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如果,他重回赛场的话,他和勇利之间教练与学生的关系也就结束了吧,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和勇利说再见。不过,在感受到勇利和尤里带来的压迫感之后,老实说,维克托可一点也不想输。况且,勇利带给他的灵感他还没有实用过不是么?算了,这个以后再想吧,有些懊恼地点了点唇。维克托决定现在去逗逗小猫,毕竟刚才的挑衅他还是有点不爽的。



       坐在候机厅,维克托有些失神,马卡钦已经恢复了活力,哈哧哈哧地吐着舌头翘首期盼着勇利。所以说,勇利就是担心过度啊,马卡钦吃坏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考虑到当时的情况,维克托想了想还是回来了,他知道小维带给勇利的阴影,所以他选择了尊重勇利。把勇利交给雅科夫,维克托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勇利的性格和雅科夫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会立刻热乎起来的啊,更不要说,雅科夫对勇利还是有一点小意见的。不过,看到最后K&C区勇利的那个主动的拥抱,维克托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赛前采访的时候勇利的紧张连马卡钦都要感受到了。

       维克托想,这大概是自从他来到日本后,两人分开时间最长的了?这么一想,自己还真是几乎每天都和勇利腻歪在一起啊。一直以来,自己都过着冰场,公寓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马卡钦,自己好像也没有和谁更亲近过。这几个月以来,自己一直努力着走进勇利的生活,不知不觉间,勇利也早已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啊。维克托在赛后就收到了米拉在ins上的@,虽然有些诧异勇利会突然开始拥抱大会,不过一想到去年晚宴上的斗舞大赛,这倒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过,他想,他已经有点想胜生勇利了。所以整个人邋邋遢遢地就来接机了。连夜守着电脑,手机,pad,一边看直播,一边扫评论,睡眠严重不足结果导致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看到最后结果,勇利勉勉强强挤进了决赛,维克托终于松了口气,倒在了地上。天知道他有多担心。自己不在身边,勇利会不会紧张?如果又出现上次中国站的情况怎么办?哪怕只是九州那一次的程度也很令人担忧啊,雅科夫那一套可没用,还有,面对咄咄逼人的记者,勇利一个人能不能应付?还有,勇利不会俄语,一个人真的没关系么?不管怎么说,晚上的莫斯科治安还是有点让人担心的,还有,俄罗斯的航班那么不靠谱,勇利会不会出意外?还有……

       勇利、勇利、勇利……现在自己已经满脑子都是勇利了,在勇利带给自己那么令人感动打动内心的节目后,没有人会不在意这样的男孩吧。更何况,透过那套节目,维克托感受到的是无法言说,溢满胸膛的爱意啊!是只对他一个人的爱!是胜生勇利对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爱!

       不管这爱是何种意味,但是,爱总是没有错的。两个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花滑是他们最好的语言,契合的灵魂在冰面上的碰撞是那么的令人痴迷。

       

       就是这样,他们俩隔着玻璃上演了一出8点档狗血言情剧的戏码,不过以后,维克托可不会这么想了,这些行为只不过是听从自己的心下意识做出来的,只是想再更快一点触碰到对方,仅此而已啊!

      “直到退役前,我都把自己托付给了维克托!”鼻息间充斥的都是男孩干净的气味,维克托紧紧地拥住了自己的男孩。他激动地有点发抖,连声音都带着点哭腔,他感觉城里的人终于为他开了一扇门。

       只有在分开过后,才会意识到彼此的重要么。

      “好像求婚呢”不称职的教练打趣着。

       又是那种温柔带着包容的笑。


       维克托情不自已的执起了勇利的左手,轻轻地将嘴唇贴在无名指指节上,他想,这个动作似乎带有一些暗示,不过他就是想这么做,在对待勇利的事上,他似乎更随心了。

       他喃喃着,希望勇利可以永远都不要退役,这样他就可以和勇利一直在一起了吧,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此刻埋在男孩脖颈间的他却遗漏了男孩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的表情的凝固。

        所以,他还在期待着,期待着最后一站的巴塞罗那男孩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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