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敲棋子落灯花

【瓶邪】有怖

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OrZ,我原本只是想写一个瓶邪簇邪单箭头的修罗场的,然…????




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张起灵看向远处的雪山,心中竟不由升起一丝恐惧。

那座雕像就在他目光可触及的边缘,但他并不想去回忆。他依稀记得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依稀记得模糊的片段中闪现过的那张苍白到鲜红再瞬间转向荒芜的脸庞。但是已经不是全部了。他知道,这也意味着他的时间快到了。

一路从白堤走过,断桥上的游人熙熙攘攘,“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杭州,张起灵无意识地在口中慢慢咀嚼了一遍这座城市的名字,这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在一切都结束的将来能够在这里寻求到一处安居之所,他不讨厌和吴邪离得近一点,甚至在他身上不常见地可以矫情地去说,他也许是有些过分在意吴邪的。

站在门口,张起灵已经意识到吴邪现在并不在,但是仅仅是几秒钟的犹豫,即便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依旧放任自己踏进了这方小铺子。他总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深夜的车站,张起灵难得内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抑地他难以呼吸。但是在看到茫然无措的吴邪那一刻,他的心中竟微妙地被一种酸涩感填斥,他意识到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一时间,他竟没有拒绝吴邪。


张起灵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道上人对他的评价,很多人视他为神佛,无心无情无怖。

他想到了那日墨脱上师的问话:“这世上可有你所畏惧之物。”

上师的衣角拂过石像粗粝的脸庞,在白雪的映衬下是那般艳红。他站在厢房的阴影里,不置可否。千年的迷局阴谋之下,张家人是不被允许可以有这些情绪的。


但是此时此刻,站在这无一生物的青铜门前,他害怕了。

他没有忘记十年前的那一别,也没有忘记当时那扑面而来的内心的绝望。这个局,他解不开所以他宁愿选择自己深陷其中,他原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在意,却没有想到在那一刻他真正面临的抉择是失去什么。摇曳的火光下,他看着吴邪沉静的面庞。他总是希望他好好的,从最一开始,他还不会陷入这个局时,作为他们这些人,终究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原本天真无邪可以安分过日的人每天活在刀光阴谋之下,即便他们身上曾经背负着怎样的宿命,但是吴家,牺牲了那么多,终是希望吴邪可以远离这个圈子。到今天的这一步,他已经不确定事情还会怎样发展。十年的变数太大,他只能尽可能地去清除未来的阻碍,这样起码在如果吴邪终究是未脱离之后的局面下让他好受一些。

他可以弱微感受到外界的变化以及青铜门内力量的削弱,他知道这代表着他们计划的成功。但是他现在只想知道吴邪怎么样。

哪怕是这次没有成功,出去之后他还有很多个十年,但是,计划成功的话……他不知道吴邪在这次的局里占了多少。

门开启的那一瞬,他感受到了恐惧。他害怕看不见吴邪,却更害怕会看见他。他是想把吴邪从这个圈子里推开的,却又总是忍不住在距离拉远时去靠近,即便这中间有很多巧合,但是张起灵知道在这些过程中出于他自己主观意识的不可忽视。这样的结局下,他没有想过吴邪会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轻松庆幸,这样他们之间还会存在联系。但是,他不知道十年后的吴邪会怎样看他,这个局的解开,吴邪是重要的一环,进入青铜门之前他部下的每一步其中有些对吴邪并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有着负面的引导,他希望,吴邪可以不是这个局中的引线人,而只是最后的那一环。

直到他看到吴邪。

那些伤疤的遮掩在张起灵的眼里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他知道,事情是以最坏的方式结束的。起码在他眼里不会再有更糟的方式。

从瞎子口中,张起灵大概串起了这十年发生的事情和吴邪沙海部下的局,他没有想到吴邪可以做到这一步。解雨臣没有多说什么,作为解家当家,这个局的解开也一并使解家解脱,但是他知道解雨臣对他的不满,在霍家那次便已经是了。

吴邪并没有和他过多地说什么,在北京和杭州停留了大半个月托付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带着他和胖子来到了福建的一处雨村,虽然并不是张起灵曾经想的他们会回到西湖畔,但是这都无所谓,因为只要是他们还在一起就够了。

他知道吴邪从来都没有变过,但是他也知道这十年吴邪的经历让他不会再以同样的处事方式生存。张起灵难得有一丝茫然无措,尤其是在那个孩子每每可以及时地跟上吴邪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时,他假装没有看到那个孩子眼神里的挑衅不甘与释然。他只是静静地关注着吴邪,努力试图去缩短这十年造成的差距。

张起灵的心里是有愧疚的,他甚至难得对他自己的身份有一种愤怒。他的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弥补,破天荒地,他在除了家族之事上感受到了无措。吴邪这几天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休息调养,也和他讲清楚了张家的情况,他把选择权留个了自己,但是张起灵觉得这没有必要,因为事情结束后他也并没有理由再回去了。他想,他应该紧紧握住他与这世上的联系。

他想起了那座雕像未留下的眼泪的意义。

那日他走下墨脱的雪山,迈向孤山西泠,上师的最后一句话飘散在了风雪之中,“这世上从未有无怖之人,你已学会了想,何时你又才会意识到恐惧才是人最大的力量。”

他看向吴邪目送瞎子他们离去的背影,此刻终是懂了。
所谓恐惧,不过是心有牵挂,从有了到没有是佛,而他张起灵从来都不是佛,他会感到恐惧,在广西巴乃的玉洞、在长白山巅的悬崖、在青铜门内的终极,甚至在那个孩子眼神的鞭挞之下。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拥有了什么时,却开始恐惧自己是否会失去,而每一个人不过也是由于这些恐惧才有了反抗与争夺的力量。

“走吧,我们回家”夕阳下,吴邪的眼里宛如承载着万千星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不过如此,他轻轻揩去吴邪眼角低落的泪珠。缓缓地拥住了他。

“小哥”衬衫的领子被吴邪攥地很紧,肩头的滚烫让他难以呼吸,即便是这样,他想,这份心情他也甘之若饴。

他原以为,或许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他害怕着,恐慌着,无措着。

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人用温暖的手牵起他,和他说“我们回家”,然后带着他一起走进这万家灯火。

得之我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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